第030章 做個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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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0章 做個惡人
趙淩霜是家中老小, 從小要風得風受盡寵愛，漸漸養成了目中無人的驕縱脾性。
趙銳泓此時才覺得後悔，將來若真闖了禍只怕趙家上上下下都要受到牽連。
第二日下了早朝, 一刻不敢耽擱, 拎著趙淩霜就去了煜王府賠罪。
蕭起庭沒有見他父女二人，直接讓人帶去了沁芳軒。
彼時, 雲朝正在院子裏逗弄阿白, 聽聞刑部趙尚書來訪也是吃驚不小。
兩日前，阿奴剛給她送來好消息，她又派人去查實探訪了一番，現在她手上可有不少好東西呢。
正想辦法見趙銳泓一面, 不想對方自己找上門來，看來她那一巴掌沒白挨啊。
婢女將趙家父女引至近前, 趙銳泓賠罪的態度十分誠懇，見到雲朝就跪拜下去。
“趙大人快快請起, 您是朝中重臣，無需行此大禮。”
“謝王妃。”趙銳泓站起身, 垂首道, “小女無狀，冒犯了王妃, 今日特意登門賠罪。”
說著讓隨從獻上禮物，雲朝瞧了瞧，有金有玉，都是好寶貝, 既然是賠禮道歉, 她自然照單全收。
“淩霜，還不快給王妃認錯致歉？！”
趙淩霜慢吞吞走上前, 語氣十分敷衍：“淩霜無心之失，並非有意冒犯，還請王妃海涵。”
見她t這般搪塞，趙銳泓剛要訓斥，卻聽雲朝道：
“本妃入齊不久，那日與趙姑娘也是第一次見面，原本就無冤無仇，本妃相信趙姑娘是無心的。”
“王妃寬厚，下官教女無方，實在是汗顏。”
趙銳泓一直在旁陪著笑臉，趙淩霜卻丟下一句還有事，直接轉身離去。
“你……你給我站住。”趙銳泓喊了一聲，神情有些尷尬，那趙淩霜卻似未聽見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讓王妃見笑了，下官回去定嚴加管教。”
說罷就要告辭離去，雲朝起身道：“趙大人請留步，本妃有一事想請趙大人幫忙。”
“王妃有事盡管吩咐，只要下官能辦到的，定當盡力而為。”
趙銳泓很客氣，畢竟趙淩霜以下犯上之事可大可小，若真要追究起來，還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煩。
“趙大人請隨我來。”
“王妃請。”
雲朝在前面帶路，繞過前廳，來到一處書室。
這個地方原本是個單獨的樓閣，由於環境清幽，雲朝便叫人收拾出來，平日裏在此處看書下棋倒也愜意。
有什麽話還要關起門來講？趙銳泓心裏很是納悶，他與這煜王妃並不熟稔，這是要作甚？
“趙大人請坐。”
“王妃請。”
落座後，雲朝也不拐彎抹角，徑直道：“本妃聽聞聶氏兄妹今日要移交刑部。”
“正是，算起來，這兩人現在應該已進了刑部大牢。”
“這個案子，不知刑部要如何判？”
聶氏賊人擄走王妃刺殺煜王，這件事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作為當事人，趙銳泓只當雲朝是要他嚴判，以消心頭之恨。
“凡是移交刑部的案子都是重罪，這二人更是罪行滔天，請王妃放心，下官定會秉公執法，還王爺王妃一個公道。”
“趙大人先別急。”雲朝輕輕笑著，“本妃是想讓趙大人，放了他二人。”
“什麽？”趙銳泓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
“趙大人沒聽錯，還請趙大人幫本妃這個忙。”
“這……”
“本妃知道趙大人一向公正嚴明，但本妃確有難言之隱，且他二人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王妃，此事請恕下官無能為力。”
“為何？”
趙銳泓笑道：“此案牽扯皇家，不少人都盯著，且此案由太子殿下親自督辦，下官怕是做不了主。”
“本妃知道此事確實有些強人所難，趙大人放心，本妃已想好計策，大人只需配合就好，絕不會連累大人。”
“王妃，不是下官不肯幫忙，有太子殿下盯著，此事實在難辦啊。”
趙銳泓不解，聶氏兄妹做下這些事，雲朝應當恨他二人入骨才對，怎麽反倒求起情來了？
雲朝嘆了一口氣，她原本不想威逼脅迫，實在是這趙銳泓油鹽不進，就別怪她做個惡人了。
“彌月，拿過來吧。”
“是，王妃。”
彌月走到一旁的書架，拿過來一個鎖住的黑木匣子，當著趙銳泓的面打開。
“趙大人看看這個罷。”雲朝拿出匣子裏的一疊紙遞給趙銳泓。
趙銳泓疑惑地接過來，眼睛落在那紙上時，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暈過去。
那疊紙共有六七張，每一張都詳細記錄了趙淩霜背著家族私自幹下的那些違法亂紀的勾當。
開設地下錢莊、私放高利貸、走私貨物，甚至還有販賣人口……
趙銳泓雙手顫抖，全身血液似要凝固，這樁樁件件都是大齊律法明令禁止的！
“本妃集齊這些可花了不少工夫，趙大人不知道吧？”雲朝輕嘆一聲，“這些如若遞到京兆府……”
若遞到京兆府，趙淩霜必死無疑，他這個刑部尚書也別想做了，就連整個國公府都會受到牽連。
趙銳泓鎮定了心神，扯出一抹笑：“王妃，就憑這幾張紙……”
“趙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本妃都能查到，您身為刑部尚書，更加輕而易舉不是嗎？”
“本妃並非要趙大人做什麽十惡不赦之事，這兩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只要趙大人幫我把人救出來，就當本妃欠您一個人情，您看如何？”
這麽大的把柄在人家手裏，還能如何？趙銳泓閉了閉眼，無力地垂下雙手。
出了沁芳軒，趙銳泓黑著臉急匆匆往外走，走到王府大門處，見趙淩霜正等他，也顧不得這張老臉了，沖過去就給了趙淩霜一巴掌。
趙淩霜被打的暈頭轉向，捂著臉大吼：“爹爹為何打我！”
趙銳泓氣得雙唇發抖，指著趙淩霜半天說不出話來，只丟下一句“孽障！”，坐上馬車獨自走了。
從小到大，這是父親第一次打她，趙淩霜楞在原地半晌，直到馬車離開才回過神來。
方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發這麽大的火？定是那番邦公主在父親面前亂嚼舌根說她壞話了！
想起剛才去找蕭起庭又吃了閉門羹，趙淩霜心中怒火中燒，擡腳就想要去找雲朝算賬。
“趙姑娘留步。”門口駐守的侍衛將其攔住，“王爺吩咐了，趙姑娘不得入內。”
“本姑娘也敢攔？”這是避她如蛇蠍了？趙淩霜瞪著眼，快咬碎了後槽牙。
“這是王爺的命令，姑娘請回吧。”侍衛絲毫不給面子。
趙淩霜氣極，卻又不敢硬闖，腳一跺氣沖沖離去。
且說趙銳泓回到國公府，立即將事情稟報了安國公趙啟。
老將軍一聲坦蕩，沒想到末了竟養出個如此膽大妄為的後人，一時間也是悲憤交加。
都怪他家教不嚴太過縱容，打小將這個孫女男孩似的養著，騎馬射箭教習武藝，越發沒有閨閣千金的模樣。
原本想著只等她嫁了人便能安心相夫教子，如今竟是這樣的結果！
是以，趙淩霜一回府，便被架到了祖宗祠堂，起初還嘴硬不肯承認，直到趙銳泓拿出那些紙，才慌了神。
趙老將軍當即就要把人送往官府，趙銳泓又是磕頭又是求情，涕淚交加地保證嚴加管教，絕不讓其再在外面亂來，老將軍這才作罷。
趙家樹大招風，本就引得許多人眼饞。這事若傳揚出去，國公府的名聲將毀於一旦，趙銳泓仕途不保，柔妃也會受到牽連，對此，老將軍很是無奈。
最後，趙淩霜被罰跪祠堂三天三夜，並關禁閉一個月。
且說聶氏兄妹移交刑部後，由太子親自督辦此案，經過會審，兩人被判處斬首之刑。
然而就在行刑前一晚，兄妹兩人被發現畏罪自盡死在了大牢裏。
上報之後，刑部尚書趙銳泓命人將屍首連夜拉到城外亂葬崗埋了。
隨著主犯的殞命，上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煜王妃被劫案終於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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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淩霜是家中老小, 從小要風得風受盡寵愛，漸漸養成了目中無人的驕縱脾性。
趙銳泓此時才覺得後悔，將來若真闖了禍只怕趙家上上下下都要受到牽連。
第二日下了早朝, 一刻不敢耽擱, 拎著趙淩霜就去了煜王府賠罪。
蕭起庭沒有見他父女二人，直接讓人帶去了沁芳軒。
彼時, 雲朝正在院子裏逗弄阿白, 聽聞刑部趙尚書來訪也是吃驚不小。
兩日前，阿奴剛給她送來好消息，她又派人去查實探訪了一番，現在她手上可有不少好東西呢。
正想辦法見趙銳泓一面, 不想對方自己找上門來，看來她那一巴掌沒白挨啊。
婢女將趙家父女引至近前, 趙銳泓賠罪的態度十分誠懇，見到雲朝就跪拜下去。
“趙大人快快請起, 您是朝中重臣，無需行此大禮。”
“謝王妃。”趙銳泓站起身, 垂首道, “小女無狀，冒犯了王妃, 今日特意登門賠罪。”
說著讓隨從獻上禮物，雲朝瞧了瞧，有金有玉，都是好寶貝, 既然是賠禮道歉, 她自然照單全收。
“淩霜，還不快給王妃認錯致歉？！”
趙淩霜慢吞吞走上前, 語氣十分敷衍：“淩霜無心之失，並非有意冒犯，還請王妃海涵。”
見她t這般搪塞，趙銳泓剛要訓斥，卻聽雲朝道：
“本妃入齊不久，那日與趙姑娘也是第一次見面，原本就無冤無仇，本妃相信趙姑娘是無心的。”
“王妃寬厚，下官教女無方，實在是汗顏。”
趙銳泓一直在旁陪著笑臉，趙淩霜卻丟下一句還有事，直接轉身離去。
“你……你給我站住。”趙銳泓喊了一聲，神情有些尷尬，那趙淩霜卻似未聽見般，頭也不回地走了。
“讓王妃見笑了，下官回去定嚴加管教。”
說罷就要告辭離去，雲朝起身道：“趙大人請留步，本妃有一事想請趙大人幫忙。”
“王妃有事盡管吩咐，只要下官能辦到的，定當盡力而為。”
趙銳泓很客氣，畢竟趙淩霜以下犯上之事可大可小，若真要追究起來，還不知要生出多少麻煩。
“趙大人請隨我來。”
“王妃請。”
雲朝在前面帶路，繞過前廳，來到一處書室。
這個地方原本是個單獨的樓閣，由於環境清幽，雲朝便叫人收拾出來，平日裏在此處看書下棋倒也愜意。
有什麽話還要關起門來講？趙銳泓心裏很是納悶，他與這煜王妃並不熟稔，這是要作甚？
“趙大人請坐。”
“王妃請。”
落座後，雲朝也不拐彎抹角，徑直道：“本妃聽聞聶氏兄妹今日要移交刑部。”
“正是，算起來，這兩人現在應該已進了刑部大牢。”
“這個案子，不知刑部要如何判？”
聶氏賊人擄走王妃刺殺煜王，這件事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作為當事人，趙銳泓只當雲朝是要他嚴判，以消心頭之恨。
“凡是移交刑部的案子都是重罪，這二人更是罪行滔天，請王妃放心，下官定會秉公執法，還王爺王妃一個公道。”
“趙大人先別急。”雲朝輕輕笑著，“本妃是想讓趙大人，放了他二人。”
“什麽？”趙銳泓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臉不可置信。
“趙大人沒聽錯，還請趙大人幫本妃這個忙。”
“這……”
“本妃知道趙大人一向公正嚴明，但本妃確有難言之隱，且他二人並非十惡不赦之人。”
“王妃，此事請恕下官無能為力。”
“為何？”
趙銳泓笑道：“此案牽扯皇家，不少人都盯著，且此案由太子殿下親自督辦，下官怕是做不了主。”
“本妃知道此事確實有些強人所難，趙大人放心，本妃已想好計策，大人只需配合就好，絕不會連累大人。”
“王妃，不是下官不肯幫忙，有太子殿下盯著，此事實在難辦啊。”
趙銳泓不解，聶氏兄妹做下這些事，雲朝應當恨他二人入骨才對，怎麽反倒求起情來了？
雲朝嘆了一口氣，她原本不想威逼脅迫，實在是這趙銳泓油鹽不進，就別怪她做個惡人了。
“彌月，拿過來吧。”
“是，王妃。”
彌月走到一旁的書架，拿過來一個鎖住的黑木匣子，當著趙銳泓的面打開。
“趙大人看看這個罷。”雲朝拿出匣子裏的一疊紙遞給趙銳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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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疊紙共有六七張，每一張都詳細記錄了趙淩霜背著家族私自幹下的那些違法亂紀的勾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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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銳泓雙手顫抖，全身血液似要凝固，這樁樁件件都是大齊律法明令禁止的！
“本妃集齊這些可花了不少工夫，趙大人不知道吧？”雲朝輕嘆一聲，“這些如若遞到京兆府……”
若遞到京兆府，趙淩霜必死無疑，他這個刑部尚書也別想做了，就連整個國公府都會受到牽連。
趙銳泓鎮定了心神，扯出一抹笑：“王妃，就憑這幾張紙……”
“趙大人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本妃都能查到，您身為刑部尚書，更加輕而易舉不是嗎？”
“本妃並非要趙大人做什麽十惡不赦之事，這兩個人對我來說很重要，只要趙大人幫我把人救出來，就當本妃欠您一個人情，您看如何？”
這麽大的把柄在人家手裏，還能如何？趙銳泓閉了閉眼，無力地垂下雙手。
出了沁芳軒，趙銳泓黑著臉急匆匆往外走，走到王府大門處，見趙淩霜正等他，也顧不得這張老臉了，沖過去就給了趙淩霜一巴掌。
趙淩霜被打的暈頭轉向，捂著臉大吼：“爹爹為何打我！”
趙銳泓氣得雙唇發抖，指著趙淩霜半天說不出話來，只丟下一句“孽障！”，坐上馬車獨自走了。
從小到大，這是父親第一次打她，趙淩霜楞在原地半晌，直到馬車離開才回過神來。
方才還好好的，為何突然發這麽大的火？定是那番邦公主在父親面前亂嚼舌根說她壞話了！
想起剛才去找蕭起庭又吃了閉門羹，趙淩霜心中怒火中燒，擡腳就想要去找雲朝算賬。
“趙姑娘留步。”門口駐守的侍衛將其攔住，“王爺吩咐了，趙姑娘不得入內。”
“本姑娘也敢攔？”這是避她如蛇蠍了？趙淩霜瞪著眼，快咬碎了後槽牙。
“這是王爺的命令，姑娘請回吧。”侍衛絲毫不給面子。
趙淩霜氣極，卻又不敢硬闖，腳一跺氣沖沖離去。
且說趙銳泓回到國公府，立即將事情稟報了安國公趙啟。
老將軍一聲坦蕩，沒想到末了竟養出個如此膽大妄為的後人，一時間也是悲憤交加。
都怪他家教不嚴太過縱容，打小將這個孫女男孩似的養著，騎馬射箭教習武藝，越發沒有閨閣千金的模樣。
原本想著只等她嫁了人便能安心相夫教子，如今竟是這樣的結果！
是以，趙淩霜一回府，便被架到了祖宗祠堂，起初還嘴硬不肯承認，直到趙銳泓拿出那些紙，才慌了神。
趙老將軍當即就要把人送往官府，趙銳泓又是磕頭又是求情，涕淚交加地保證嚴加管教，絕不讓其再在外面亂來，老將軍這才作罷。
趙家樹大招風，本就引得許多人眼饞。這事若傳揚出去，國公府的名聲將毀於一旦，趙銳泓仕途不保，柔妃也會受到牽連，對此，老將軍很是無奈。
最後，趙淩霜被罰跪祠堂三天三夜，並關禁閉一個月。
且說聶氏兄妹移交刑部後，由太子親自督辦此案，經過會審，兩人被判處斬首之刑。
然而就在行刑前一晚，兄妹兩人被發現畏罪自盡死在了大牢裏。
上報之後，刑部尚書趙銳泓命人將屍首連夜拉到城外亂葬崗埋了。
隨著主犯的殞命，上京城鬧得沸沸揚揚的煜王妃被劫案終於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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